有没有连续熬夜看完的古言？有没有向朋友疯狂安利的古言？
我是吏部尚书的独女，向来与华阳公主交好的我受邀参加了宫宴。
谁知道第二天睁眼，我竟然和我爹的死对头霍小将军睡在一起！
谁料他竟然还要我负责！
好气啊，可又打不过他，怎么办！
1
刺眼的阳光照在我脸上。
好亮的光，昨晚入睡的时候，含巧没把帷帐放下来吗？
我正想着，睁开了眼。眼前却是陌生的景象，这不是沈府。
我皱着眉，翻了个身，却感觉浑身被车碾过一样，而且腰上还搭着一只手。我顺着看去，一个晴天霹雳。
霍衍舟！我怎么和他睡在一起了。完了完了，若是让我爹知道我和霍衍舟厮混了一晚，他一定会被气死的。
我把霍衍舟搭在我腰上的手轻轻地拿了下去，忍着不适，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。
“沈小姐便是如此始乱终弃的?”
我才穿好衣裳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调笑。
我回过头去，看着霍衍舟半躺着，支着下巴，上半身不着片缕，晨起的光打在他身上，更显他白皙。
我却没时间欣赏这副美人图，眉头轻蹙，“我还没说霍将军趁人之危，霍将军便恶人先告状了。”
霍衍舟轻啧一声，“沈小姐这话便是冤枉霍某了，昨夜是沈小姐醉酒后一直缠着霍某，怎么是霍某趁人之危了呢。”
2
昨日皇后娘娘办了宫宴，我与她女儿华阳公主素来交好，便请我一同前去。
谁知我如此不胜酒力，喝了两杯酒便醉了。
后来我就断片了，至于如何与霍衍舟纠缠在一起，我就想不起来了。
罢了罢了，我看着霍衍舟含笑的眸子。
“此事关乎我舒府和霍将军的名声，还望霍将军不要声张。”
若是被我爹知道我和霍衍舟厮混在一起，定是少不了一顿胖揍，我想着家里的那根戒尺，就感到一阵肉疼。
“呵。”霍衍舟轻笑一声，“沈小姐不必如此猜想，霍某直接去你沈府下聘，如此一来，沈府和霍某的名声就都保住了。”
我冷哼一声，“凭着霍将军与家父的关系，家父不将你的聘礼丢出去都是好事，霍将军也不想被当众退婚吧。”
“那沈小姐是不想对我负责了?”
说完，霍衍舟便下了床，身上一丝不挂，我看着他劲瘦的身躯，赶紧捂着眼睛转过身去。
“你不能穿件衣裳再下来吗?”
霍衍舟穿着衣裳，“我的衣裳都在地上。昨晚沈小姐对着我这副身子又抓又咬的，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点。”
我没转过身，“此事终究是我做女子的吃亏，霍将军若是想要负责，我会给你补偿的，我先告退了，还望霍将军对此事保密。”
我刚刚说完，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就被拉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内。
霍衍舟已经穿戴整齐。褪去一身铠甲的他，少了些战场上的凌厉，而一身月牙色的长衫更给他添了几分温润。
当然，如果不是他阴沉的面色，倒真是以为翩翩公子。
霍衍舟拥着我坐在椅子上，眉眼轻佻。
我挣扎着，想让他松开手。
“放手，还请霍将军自重。”
可我挣扎的越厉害，他抱得越紧
“沈小姐的意思是，霍某的清白一文不值?”
我看着他如墨的瞳孔，悄悄吞了口口水。这霍衍舟在战场上带来的戾气太重，他不会打我吧。
“这话不是我说的，是霍大人您自己说的。”
我说完，就看见霍衍舟抬手，赶紧捂住脸，闭上眼。
“霍大人，我也是尚书府千金，您若是下手打我，我爹定不会轻饶了你。”
我还没将手从眼睛上拿下来，就听到一声轻笑。
“沈小姐将霍某想成什么人了，我霍衍舟再不济，也不会打女人。”
霍衍舟说完，带着薄茧的大手将我的手从眼睛上拿下来。
我对上了他清墨般的眼睛。不得不说，霍衍舟真的是大梁男子中数一数二的好看。我看的发了呆。
霍衍舟看着我发呆的样子，薄唇轻启。
“沈小姐若是舍不得霍某的这副皮囊，嫁给霍某就是了。”
说完，我看着霍衍舟的唇离我越来越近，感觉他握在我腰上的手轻轻抚摸起来，像是从我的腰带上拿下了什么东西。
我伸手想挡，却不小心碰到了他脖子上的伤口。霍衍舟轻嘶一声，手上松了力道。
我顺势从他的怀里出来。
“那个，霍大人，我先告辞了，若是被家父知晓我在将军府久久逗留，怕是要担心了。”
我离开时，似是听到了霍衍舟的一声轻叹。
3
我自己在街上走着，想着回家应付我爹，浅浅叹了口气。霍衍舟与我爹不睦，是大梁子民都知晓的事。
我爹是吏部尚书，平日里就爱养着些小猫小狗小兔子什么的。
两年前的一日，我爹养的兔子跑了出去，那两只兔子可是我爹的心头肉，找了满城，等找到的时候，那两只兔子已经在将军府被霍衍舟一箭穿心射死了。
我爹看着那兔耳朵上被他做的记号，认出那是他的兔子，痛心疾首。
偏偏霍衍舟以为我爹想吃这兔子，“沈大人，来的正好，一起尝尝这兔肉。”
我爹红着眼睛拂袖而去，“一介莽夫。”
霍衍舟无辜地望着我爹的背影，摸了摸下巴。
没想到过了几日，霍衍舟竟将那两身兔皮送了过来，还带了话，
“沈大人既不想与霍某共享佳肴，那这兔皮便送与沈大人，冬日里为令媛做成抹额想必是极暖和的。”
我爹抱着兔皮的手都在发抖。
霍衍舟与我爹这梁子这就结下了。
我想着我爹一提起霍衍舟就恨得牙痒痒那个劲就头疼。
我娘生我的时候大出血走了，我爹把我当眼珠子一样的疼，可若是他知道他唯一的女儿和霍衍舟搅和在了一起，也不知会作何感想。
4
我从尚书府后门悄悄回到了兰心阁。
才进院里，我就看见含巧自己守在房门前。
含巧看见了我，赶紧跑过来，“小姐，你可算回来了，您再不回来，奴婢就要去将军府寻您……”
含巧还没说完，就被我捂住了嘴巴。
“嘘，我去将军府的事千万别让我爹知道。”我把含巧带进屋里。
“含巧，昨晚我是为何要去将军府?”
“昨夜您刚刚从华阳公主的寝殿出来，就碰上了霍将军，您当时非要跟着霍将军回将军府，说是……说是霍将军太过貌美，吵着要给他当夫人。”
“停停停。”我打断了含巧。
“你是说，昨晚是我缠着霍衍舟的?”
我想起自己早上还说霍衍舟是趁人之危，原来是我霸王硬上弓。
含巧点了点头。“小姐您还不许奴婢跟着。”
“那你昨晚回府时我爹可有问些什么。”
“老爷问奴婢您为什么没回，奴婢想着霍将军与老爷不睦，说的是您与华阳公主吃醉了，便住在宫内了。”
我拍了拍含巧的手，“真是我的好含巧，要是让我爹知道我在将军府住了一晚上，他非得扒我层皮不可。”
我松了一口气，我爹不知道就好。
含巧给我打了水，我坐在浴桶内，看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，脑子里浮现了昨晚霍衍舟柔软的唇，我摸了摸自己的。
我摇了摇头，瞎想什么呢。
5
过了两日，华阳来贴说是圣上又给了她些边疆的有趣玩意儿，请我去她宫内看看。
我换好衣裳后，却发现一直佩戴着的玉佩找不见了，我问含巧，含巧却说自那日从将军府回来后玉佩就没在身上。
我想起那日，霍衍舟的手在我腰间轻轻抚着，像是拿走了什么东西，是不是将我的玉佩拿走了？
不会的不会的，许是落在了华阳的寝宫内。我安慰着自己。
我想着和华阳赴约，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。
却没想到，竟在宫内遇上了霍衍舟，真是冤家路窄。
我本想着赶紧让华阳绕路走，赶紧避开他。
好巧不巧，霍衍舟似是看见了我和华阳，眼瞧着往这边走来。
霍衍舟向华阳行了礼，“微臣参见公主。”
华阳摆了摆手，“霍将军怎会在这?”
“微臣才刚刚下朝，要去御书房见圣上，没想到碰着了公主和沈小姐。”
霍衍舟说完朝我这瞧了两眼。
我只当是没看见，拽了拽华阳，“不是说要去你宫内吗?咱们快去。”
“公主与沈小姐若有事，微臣先行告退。”
霍衍舟行了礼，准备退下。却在他转身时，从身上掉下来个物件。
华阳捡了起来，“霍将军，东西掉了。”
我只是匆匆扫了一眼，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。
这不是我丢了的那枚玉佩吗。
这宫内人多眼杂，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出来，这可如何是好。
华阳拍了拍玉佩上的土，笑了，“这看着像是女儿家的东西，可是霍将军的心上人所赠?”
霍衍舟微翘的桃花眼弯了弯，“正是。”
我听着，心重重地跳了一下。
华阳又看了眼那个荷包，又将眼神看向了我，“好像你之前一直佩戴的那枚。”
我被吓了一跳，赶紧解释“相似的东西多了去，又何况是一枚小小的玉佩。”
我说完看了霍衍舟，赶紧解释解释。
霍衍舟脸上的笑意更甚。“是啊，公主，相似的东西多了去。”
华阳听后，将玉佩还给了霍衍舟。
6
“清棠，清棠，沈清棠。”
“啊?”
华阳伸手捏了捏我的脸，“想什么呢，这样出神，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。”
我看了华阳一眼，摇了摇头，“没想什么。”
华阳放下手里的小玩意，拄着下巴，“你还想骗我，自从在宫内见过霍将军后，你就魂不守舍，是不是看上霍将军了。”
我一言难尽地看着华阳，华阳以为她猜中了。
“不会吧，是真的，沈伯父怎么会容得下霍大人。”
我听得头疼，拉着华阳的手，深吸了一口气，“华阳，接下来了我说的事情你可能会很震惊，但是请你一定要保密。”
我将自己和霍衍舟的事情告诉了华阳，看着华阳的瞳孔逐渐放大。
“你是说，你喝醉后把霍衍舟睡了。”
我欲哭无泪地点了点头。
“沈伯父知晓吗?”
“我爹若是知道，我今日就不会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了。”
“难怪我刚看着那枚玉佩眼熟，那是你的吧。”
“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玉佩落在了将军府。”
“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，那枚玉佩留在霍衍舟那，迟早会被人知道。”
我叹了口气，摇了摇头。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我才说完,就看见华阳一脸八卦，“说个题外话，霍将军身材如何，技术如何。”
我给了她一记爆栗，“把你脑子里的龌龊想法给我收一收。”
华阳揉了揉头，“霍将军看着健壮，我好奇嘛。”
从皇宫回到了尚书府，我躺在躺椅上，不行，这个玉佩我必须拿回来。
7
一轮圆月挂在天上，正所谓月黑风高夜，我趁着夜色，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含巧到了将军府。
“小姐，我问过了将军府的小厮，将军府有个后门，平日里不加看管，小姐从后门潜入便是。”
我点点头，“含巧，你在此处等我，我找到玉佩就来。”
虽然白日里玉佩是在霍衍舟身上掉下来的，但这玉佩现在在不在他身上也无从得知。
我躲开将军府的下人，偷偷潜入霍衍舟的卧房内。
我看着榻上睡着的人，狗男人，你睡得挺好，把本小姐逼得行偷窃之事。
撇了他一眼，我走向挂着他外衫的衣架，抹了半天，怎么什么都没有，我的玉佩呢。
“怎么什么都没有。”我小声嘟囔了一句。
什么也没找到，我刚想离开，就被一双手拽进了怀里。我后背贴在霍衍舟的胸膛。
“偷不到玉佩，可以偷人啊。”
霍衍舟贴着我的耳朵说，热气只往耳朵里钻，让人心尖发烫。
“你何时醒来的?”
“沈小姐是不是忘了，霍某乃是习武之人。”
合着我刚进来这厮就醒了。
“霍将军把我尚书府大小姐想成什么人了?”
“哦?尚书府的大小姐夜晚来我将军府行偷窃之事?”
我挣扎着，“放开我，我为何来你心里最清楚。”
“是吗?霍某愚钝，不知晓沈大小姐夜闯我将军府有何要事?”
霍衍舟放开了我，将我额前的碎发抚至耳后。
“霍某以为沈大小姐是来给我补偿的。”
我听着霍衍舟的话，微微发愣，才想起曾经答应给他补偿。
霍衍舟看着我发愣的样子，向前走了一步，离我极近，月光将他映的十分白皙。一身玄色寝衣显他身段极细。
“看样子清棠是忘了我了。”
我向后退了一步，皱眉，“霍将军逾距了。”
霍衍舟看我后退一步，轻笑了一声，却又往前走了一步，轻揽住我的腰。
“可是清棠，再逾距的事我们都做了。”
他伸手抚平了我的眉，眼睛却盯着我的唇，夜色里他的眼睛微微发亮。
“既然沈小姐忘记了我的补偿，那霍某只好自己讨了。”
才说完，他微凉的唇覆上了我的。我挣扎着，他却从刚刚轻揽着我的腰变成了紧紧禁锢着，让我无处可逃。
热烈的吻落下，滑嫩的舌尖卷入口腔，我被吻的有些缺氧，脑袋发空。
半响，霍衍舟才结束这个缠绵在唇间的吻，我喘息着攫取着空气，模样映在他墨澈迷离的眸子中。
我看着他眼尾泛红，微微喘息的样子，心中气愤，刚想抬手给他一个耳光，就被他抓住了手。
霍衍舟抓住我的手，放在唇边轻吻了下，但在我生气前就放开了，从寝衣的内兜中拿出玉佩，举到我眼前。
“早就知晓你会来，入睡前就藏起来了。”
我拿过玉佩，听着他这番话，语气不善。
“所以今日霍将军在宫内掉落玉佩，是故意为之了。”
霍衍舟听了这话，眉眼轻轻一挑，故作无辜。
“清棠这样说 就是冤枉我了，我只不过是想将这玉佩还给你，谁料今日在宫内就掉落下来了。”
我拿着玉佩，没想过多停留。
“既然玉佩已物归原主，那我就不打扰霍将军安寝了，先告辞了。”
没等霍衍舟回话，我就先一步走了。
我在将军府后门找到含巧就回了尚书府。
折腾了一晚，等我躺在榻上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困意。脑子里是霍衍舟泛红的眼尾和发亮的眸子。
我承认，今晚我真的沉溺在霍衍舟身上清冽的香气，沉溺在那个吻里了。
8
我无精打采地靠在躺椅上喝着茶，眼眶的黑眼圈异常明显。
近两日每每入睡，总会梦到霍衍舟，梦到被他强吻，甚至吻着吻着吻到了床上。睡着睡着能把自己羞耻醒，根本睡不好。
含巧在旁边为我轻轻扇着扇子。看我这副样子，叹了口气。
“小姐夜里睡不安稳吗?我看小姐这两日甚是无精打采，连三餐的食量都小了些。”
我打了个哈欠，“是啊，近两日夜里睡不安稳，小厨房每日又只是那些花样，没个新鲜。”
“奴婢前几日听刘管家说，尚食坊出了几道招牌菜，华韵阁来了不少新鲜布料。奴婢陪小姐出去逛逛，也当是散散心。”
我抬头看了看含巧，脸上现出了笑容。
“也就是你懂我心中所想，这尚书府内，除了我爹，也就你这小丫头对我最好。”
我站起来捏了捏含巧的小脸。
含巧听了我这话，眉头狠狠一跳。
我和含巧去了尚食坊。我点了几道招牌菜，尚食坊的饭菜一向合我胃口。
我没去雅间，直接在大堂找了座位，可谁曾想，小二才刚把我点的菜送上来，我就看到霍衍舟带着他的侍从进了尚食坊的大门。
我默默转过头去，才刚刚吃一口，就看到含巧微微服了服身，“霍将军。”
霍衍舟微微点了点头。
我看到含巧行礼，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对霍衍舟说“霍将军，好巧，要一起吗。”
我只是客气客气，却看到霍衍舟坐在了我旁边，倒真是一点不客气。
霍衍舟只点了一壶茶，“霍将军要不要尝尝尚食坊的螃蟹清羹，味道不错。”
霍衍舟还未开口，就被他的侍从官楚抢先了。
“霍将军从不食海鲜。”
我撇了撇嘴，“真是山猪食不了细糠。”
霍衍舟听了这话却像没听到一般，唇角还是半勾着，自顾自喝着茶。
我也没在理他，吃着桌上的菜，不得不说，这螃蟹清羹真的不错。
我安静地低头吃着，霍衍舟在旁边安静地喝着茶。可我在一抬头，却看见他在剥着蟹，将蟹肉放在我面前的碟子内。
“这蟹虽美味，但到底是寒凉之物，还是少吃为宜。”
我才要说话，就听见了尖酸刻薄的声音。
“哟，这不是我们尚书府的沈大小姐吗，今儿怎么和尚书大人的对家一同用膳了?”
我不用回头都知道，这是户部侍郎的女儿程伊，我向来不喜她。她爹在朝堂上明里暗里给我爹使绊子，她平日里也没少带着别的世家小姐排挤我。
而且，这个女人心悦霍衍舟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。
我抬头看了一眼霍衍舟，眉头一动。
“这不是看程小姐日日见不到霍将军，想着带他出来给程小姐看看，免得日思夜想的再害了相思病。”
“你！你竟这样非议霍将军。”
程伊看了眼我身后的霍衍舟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面上一笑。
“沈小姐单独与霍将军一同用膳，若我将此事告予沈大人，沈小姐怕是少不了一顿责骂吧，沈大人与霍将军不睦可是大梁人都知晓的呢。”
“你尽情去告，若是我爹信了程大人女儿的话，才是要被大梁子民笑掉大牙吧。而且，我在这好好的吃饭，是你的霍将军非要贴上来的。”
我说完回头瞪了眼霍衍舟，你要是敢拂了我的面子你就完蛋了。
霍衍舟眉心微动，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。
“沈小姐说的没错，是霍某主动贴上去的。而且……我心悦沈小姐，还请程小姐另觅良人。”
我看着程伊的脸色变得难看，心里只觉得一阵痛快，抬脚向外走去。
我才跨出一步，就听见程伊破口大骂：
“沈清棠，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粗鄙女子，勾引外男，不知廉耻。”
“啪”我转头给了程伊一个巴掌。
“你这个有娘养的怎么满口粗话，我勾引外男，那你勾引霍衍舟给我看看，看他是否会理你，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。”
“程小姐说话如此粗俗，程大人和程夫人便是如此教养有方吗。”
霍衍舟面上已是没了笑容。
我没听程伊是如何反驳的，也没看霍衍舟，只管带着含巧回了府。
回去后，我又像出府前一般，靠在躺椅上，恹恹地不说话，含巧还是在一旁为我扇着扇子。
“小姐是不是没吃饱，奴婢去小厨房制一碗牛乳羹来，小姐不是最喜欢牛乳的香甜了吗。”
“不必了，我没胃口。含巧，我有点想我娘了。”
含巧看着我微红的眼眶，浅浅叹了口气轻轻环住了我，
“小姐不必伤心，夫人也在天上保佑着小姐呢。”
我的泪沾在了含巧的衣裙上。
“小姐，晌午的日头足，回屋内休息吧，好好地睡上一觉，我去给小姐做点糖蒸酥酪，等小姐睡醒了吃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9
等我一觉醒来，外面的天色已然暗淡，看样子已是亥时。
我躺在榻上，清醒清醒，刚要开口喊含巧进来，就听到窗户有响动，我以为是贼，赶紧又闭上了眼睛。
即使闭了眼，我也感觉到那人进来后，室内亮堂了起来，想必是点了火折子。
我等了半晌，也没听到那贼翻动的迹象。
浅浅睁开了眼，却对上了一双黑亮幽深的眼眸。
“怎么不装睡了?”霍衍舟暗哑的声音响起。
“怎么是你，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贼竟然进尚书府偷窃。”
我从榻上坐了起来。
“这一觉睡得够久的，含巧说你从未时便开始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，含巧告诉你。”
霍衍舟还没说完，我就打断了他。
霍衍舟有一瞬错愕。
“想必今日在尚食坊并非你我偶遇，而是含巧告知将军的。”
“睡了这么久，饿了吧，我将尚食坊做菜的师父请到了将军府，特意给你做了螃蟹清羹。”
霍衍舟将话题岔开：
“霍将军深夜偷偷潜入我尚书府，就为了送一碗螃蟹清羹。”
霍衍舟将食盒放在了桌上，没说话。
“霍将军来找我做什么，程大小姐知晓后不知又要作何感想。”
“清棠这样说，我怎么感觉像是吃醋了。”
我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，怒火上头。
“霍将军不必如此自恋，我只是怕程小姐那张嘴里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。”
霍衍舟听着我这话，脸上才浮现的浅笑消失了。
“抱歉，清棠，程伊今日的话实在难听，但你不必委屈，我已给程大人书信一封，告知他程伊满口粗话，又当众羞辱同僚之女，程大人此时已将程伊禁足。”
我撇了撇嘴，没说话。
霍衍舟点了烛火，转而坐在床边，烛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暖色。
“清棠，我明日就要离开京都了。”
我没说话，等着他的下文。
“齐国屡屡犯我疆土，边疆百姓民不聊生。而齐国新胜任的君主乞颜林狡诈无比，大梁不少人都倒在他手上，今日圣上召我进宫，命我领兵北上。”
“如此仓促吗？”
“我今日来，一是为了白日里让你受了委屈说声抱歉，二是……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何感觉。我今日在尚食坊的话并非只是说给程伊听的，我是真的心悦你。”
我低着头，听着安静空气中霍衍舟的呼吸声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霍衍舟轻叹了口气。
“你不必着急，也不必有压力，你慢慢考虑。”
霍衍舟将手轻轻探上了我的腰，见我没反抗，将我揽入怀中，闭上眼睛，将头压在我的肩上。
我摸了摸他头上的发冠。
“战场上刀枪无眼，你小心便是。”
他靠在我肩上良久，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。
我直视着他夜里发亮的眸。半晌，我听见自己微微发颤的声音。
“你若毫发无伤的归来，我亲自去我爹那求他同意这门婚事。”
我看着霍衍舟的眸子越来越亮，他猛地又将我抱入怀中，和刚刚的怀抱不同，他像是要将我揉入他的骨血中。
“必定，我可是常胜将军。”
昨晚霍衍舟走的时候天都快亮了，他走后，我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睡着的。
天色大亮，我猛然从梦中惊醒。看着天色，我赶紧叫来含巧给我梳妆，然后跑到宫中找华阳，让华阳带我上了城楼，希望没错过。
我站在城楼上，看着军队出城，为首的那人一席红色披风，随着微风轻轻飘荡。这一抹红不止是边疆百姓的希望，也在我心上重重画了一笔。
我是吏部尚书的独女，向来与华阳公主交好的我受邀参加了宫宴。
谁知道第二天睁眼，我竟然和我爹的死对头霍小将军睡在一起！
谁料他竟然还要我负责！
好气啊，可又打不过他，怎么办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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刺眼的阳光照在我脸上。
好亮的光，昨晚入睡的时候，含巧没把帷帐放下来吗？
我正想着，睁开了眼。眼前却是陌生的景象，这不是沈府。
我皱着眉，翻了个身，却感觉浑身被车碾过一样，而且腰上还搭着一只手。我顺着看去，一个晴天霹雳。
霍衍舟！我怎么和他睡在一起了。完了完了，若是让我爹知道我和霍衍舟厮混了一晚，他一定会被气死的。
我把霍衍舟搭在我腰上的手轻轻地拿了下去，忍着不适，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上。
“沈小姐便是如此始乱终弃的?”
我才穿好衣裳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调笑。
我回过头去，看着霍衍舟半躺着，支着下巴，上半身不着片缕，晨起的光打在他身上，更显他白皙。
我却没时间欣赏这副美人图，眉头轻蹙，“我还没说霍将军趁人之危，霍将军便恶人先告状了。”
霍衍舟轻啧一声，“沈小姐这话便是冤枉霍某了，昨夜是沈小姐醉酒后一直缠着霍某，怎么是霍某趁人之危了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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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日皇后娘娘办了宫宴，我与她女儿华阳公主素来交好，便请我一同前去。
谁知我如此不胜酒力，喝了两杯酒便醉了。
后来我就断片了，至于如何与霍衍舟纠缠在一起，我就想不起来了。
罢了罢了，我看着霍衍舟含笑的眸子。
“此事关乎我舒府和霍将军的名声，还望霍将军不要声张。”
若是被我爹知道我和霍衍舟厮混在一起，定是少不了一顿胖揍，我想着家里的那根戒尺，就感到一阵肉疼。
“呵。”霍衍舟轻笑一声，“沈小姐不必如此猜想，霍某直接去你沈府下聘，如此一来，沈府和霍某的名声就都保住了。”
我冷哼一声，“凭着霍将军与家父的关系，家父不将你的聘礼丢出去都是好事，霍将军也不想被当众退婚吧。”
“那沈小姐是不想对我负责了?”
说完，霍衍舟便下了床，身上一丝不挂，我看着他劲瘦的身躯，赶紧捂着眼睛转过身去。
“你不能穿件衣裳再下来吗?”
霍衍舟穿着衣裳，“我的衣裳都在地上。昨晚沈小姐对着我这副身子又抓又咬的，现在才害羞是不是晚了点。”
我没转过身，“此事终究是我做女子的吃亏，霍将军若是想要负责，我会给你补偿的，我先告退了，还望霍将军对此事保密。”
我刚刚说完，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还没来得及反应，就被拉入一个温热的怀抱内。
霍衍舟已经穿戴整齐。褪去一身铠甲的他，少了些战场上的凌厉，而一身月牙色的长衫更给他添了几分温润。
当然，如果不是他阴沉的面色，倒真是以为翩翩公子。
霍衍舟拥着我坐在椅子上，眉眼轻佻。
我挣扎着，想让他松开手。
“放手，还请霍将军自重。”
可我挣扎的越厉害，他抱得越紧
“沈小姐的意思是，霍某的清白一文不值?”
我看着他如墨的瞳孔，悄悄吞了口口水。这霍衍舟在战场上带来的戾气太重，他不会打我吧。
“这话不是我说的，是霍大人您自己说的。”
我说完，就看见霍衍舟抬手，赶紧捂住脸，闭上眼。
“霍大人，我也是尚书府千金，您若是下手打我，我爹定不会轻饶了你。”
我还没将手从眼睛上拿下来，就听到一声轻笑。
“沈小姐将霍某想成什么人了，我霍衍舟再不济，也不会打女人。”
霍衍舟说完，带着薄茧的大手将我的手从眼睛上拿下来。
我对上了他清墨般的眼睛。不得不说，霍衍舟真的是大梁男子中数一数二的好看。我看的发了呆。
霍衍舟看着我发呆的样子，薄唇轻启。
“沈小姐若是舍不得霍某的这副皮囊，嫁给霍某就是了。”
说完，我看着霍衍舟的唇离我越来越近，感觉他握在我腰上的手轻轻抚摸起来，像是从我的腰带上拿下了什么东西。
我伸手想挡，却不小心碰到了他脖子上的伤口。霍衍舟轻嘶一声，手上松了力道。
我顺势从他的怀里出来。
“那个，霍大人，我先告辞了，若是被家父知晓我在将军府久久逗留，怕是要担心了。”
我离开时，似是听到了霍衍舟的一声轻叹。
3
我自己在街上走着，想着回家应付我爹，浅浅叹了口气。霍衍舟与我爹不睦，是大梁子民都知晓的事。
我爹是吏部尚书，平日里就爱养着些小猫小狗小兔子什么的。
两年前的一日，我爹养的兔子跑了出去，那两只兔子可是我爹的心头肉，找了满城，等找到的时候，那两只兔子已经在将军府被霍衍舟一箭穿心射死了。
我爹看着那兔耳朵上被他做的记号，认出那是他的兔子，痛心疾首。
偏偏霍衍舟以为我爹想吃这兔子，“沈大人，来的正好，一起尝尝这兔肉。”
我爹红着眼睛拂袖而去，“一介莽夫。”
霍衍舟无辜地望着我爹的背影，摸了摸下巴。
没想到过了几日，霍衍舟竟将那两身兔皮送了过来，还带了话，
“沈大人既不想与霍某共享佳肴，那这兔皮便送与沈大人，冬日里为令媛做成抹额想必是极暖和的。”
我爹抱着兔皮的手都在发抖。
霍衍舟与我爹这梁子这就结下了。
我想着我爹一提起霍衍舟就恨得牙痒痒那个劲就头疼。
我娘生我的时候大出血走了，我爹把我当眼珠子一样的疼，可若是他知道他唯一的女儿和霍衍舟搅和在了一起，也不知会作何感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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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从尚书府后门悄悄回到了兰心阁。
才进院里，我就看见含巧自己守在房门前。
含巧看见了我，赶紧跑过来，“小姐，你可算回来了，您再不回来，奴婢就要去将军府寻您……”
含巧还没说完，就被我捂住了嘴巴。
“嘘，我去将军府的事千万别让我爹知道。”我把含巧带进屋里。
“含巧，昨晚我是为何要去将军府?”
“昨夜您刚刚从华阳公主的寝殿出来，就碰上了霍将军，您当时非要跟着霍将军回将军府，说是……说是霍将军太过貌美，吵着要给他当夫人。”
“停停停。”我打断了含巧。
“你是说，昨晚是我缠着霍衍舟的?”
我想起自己早上还说霍衍舟是趁人之危，原来是我霸王硬上弓。
含巧点了点头。“小姐您还不许奴婢跟着。”
“那你昨晚回府时我爹可有问些什么。”
“老爷问奴婢您为什么没回，奴婢想着霍将军与老爷不睦，说的是您与华阳公主吃醉了，便住在宫内了。”
我拍了拍含巧的手，“真是我的好含巧，要是让我爹知道我在将军府住了一晚上，他非得扒我层皮不可。”
我松了一口气，我爹不知道就好。
含巧给我打了水，我坐在浴桶内，看着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印记，脑子里浮现了昨晚霍衍舟柔软的唇，我摸了摸自己的。
我摇了摇头，瞎想什么呢。
5
过了两日，华阳来贴说是圣上又给了她些边疆的有趣玩意儿，请我去她宫内看看。
我换好衣裳后，却发现一直佩戴着的玉佩找不见了，我问含巧，含巧却说自那日从将军府回来后玉佩就没在身上。
我想起那日，霍衍舟的手在我腰间轻轻抚着，像是拿走了什么东西，是不是将我的玉佩拿走了？
不会的不会的，许是落在了华阳的寝宫内。我安慰着自己。
我想着和华阳赴约，便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。
却没想到，竟在宫内遇上了霍衍舟，真是冤家路窄。
我本想着赶紧让华阳绕路走，赶紧避开他。
好巧不巧，霍衍舟似是看见了我和华阳，眼瞧着往这边走来。
霍衍舟向华阳行了礼，“微臣参见公主。”
华阳摆了摆手，“霍将军怎会在这?”
“微臣才刚刚下朝，要去御书房见圣上，没想到碰着了公主和沈小姐。”
霍衍舟说完朝我这瞧了两眼。
我只当是没看见，拽了拽华阳，“不是说要去你宫内吗?咱们快去。”
“公主与沈小姐若有事，微臣先行告退。”
霍衍舟行了礼，准备退下。却在他转身时，从身上掉下来个物件。
华阳捡了起来，“霍将军，东西掉了。”
我只是匆匆扫了一眼，背上冒出了一层冷汗。
这不是我丢了的那枚玉佩吗。
这宫内人多眼杂，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出来，这可如何是好。
华阳拍了拍玉佩上的土，笑了，“这看着像是女儿家的东西，可是霍将军的心上人所赠?”
霍衍舟微翘的桃花眼弯了弯，“正是。”
我听着，心重重地跳了一下。
华阳又看了眼那个荷包，又将眼神看向了我，“好像你之前一直佩戴的那枚。”
我被吓了一跳，赶紧解释“相似的东西多了去，又何况是一枚小小的玉佩。”
我说完看了霍衍舟，赶紧解释解释。
霍衍舟脸上的笑意更甚。“是啊，公主，相似的东西多了去。”
华阳听后，将玉佩还给了霍衍舟。
6
“清棠，清棠，沈清棠。”
“啊?”
华阳伸手捏了捏我的脸，“想什么呢，这样出神，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听见。”
我看了华阳一眼，摇了摇头，“没想什么。”
华阳放下手里的小玩意，拄着下巴，“你还想骗我，自从在宫内见过霍将军后，你就魂不守舍，是不是看上霍将军了。”
我一言难尽地看着华阳，华阳以为她猜中了。
“不会吧，是真的，沈伯父怎么会容得下霍大人。”
我听得头疼，拉着华阳的手，深吸了一口气，“华阳，接下来了我说的事情你可能会很震惊，但是请你一定要保密。”
我将自己和霍衍舟的事情告诉了华阳，看着华阳的瞳孔逐渐放大。
“你是说，你喝醉后把霍衍舟睡了。”
我欲哭无泪地点了点头。
“沈伯父知晓吗?”
“我爹若是知道，我今日就不会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了。”
“难怪我刚看着那枚玉佩眼熟，那是你的吧。”
“我也是今日才知道玉佩落在了将军府。”
“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，那枚玉佩留在霍衍舟那，迟早会被人知道。”
我叹了口气，摇了摇头。
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我才说完,就看见华阳一脸八卦，“说个题外话，霍将军身材如何，技术如何。”
我给了她一记爆栗，“把你脑子里的龌龊想法给我收一收。”
华阳揉了揉头，“霍将军看着健壮，我好奇嘛。”
从皇宫回到了尚书府，我躺在躺椅上，不行，这个玉佩我必须拿回来。
7
一轮圆月挂在天上，正所谓月黑风高夜，我趁着夜色，穿着一身黑衣带着含巧到了将军府。
“小姐，我问过了将军府的小厮，将军府有个后门，平日里不加看管，小姐从后门潜入便是。”
我点点头，“含巧，你在此处等我，我找到玉佩就来。”
虽然白日里玉佩是在霍衍舟身上掉下来的，但这玉佩现在在不在他身上也无从得知。
我躲开将军府的下人，偷偷潜入霍衍舟的卧房内。
我看着榻上睡着的人，狗男人，你睡得挺好，把本小姐逼得行偷窃之事。
撇了他一眼，我走向挂着他外衫的衣架，抹了半天，怎么什么都没有，我的玉佩呢。
“怎么什么都没有。”我小声嘟囔了一句。
什么也没找到，我刚想离开，就被一双手拽进了怀里。我后背贴在霍衍舟的胸膛。
“偷不到玉佩，可以偷人啊。”
霍衍舟贴着我的耳朵说，热气只往耳朵里钻，让人心尖发烫。
“你何时醒来的?”
“沈小姐是不是忘了，霍某乃是习武之人。”
合着我刚进来这厮就醒了。
“霍将军把我尚书府大小姐想成什么人了?”
“哦?尚书府的大小姐夜晚来我将军府行偷窃之事?”
我挣扎着，“放开我，我为何来你心里最清楚。”
“是吗?霍某愚钝，不知晓沈大小姐夜闯我将军府有何要事?”
霍衍舟放开了我，将我额前的碎发抚至耳后。
“霍某以为沈大小姐是来给我补偿的。”
我听着霍衍舟的话，微微发愣，才想起曾经答应给他补偿。
霍衍舟看着我发愣的样子，向前走了一步，离我极近，月光将他映的十分白皙。一身玄色寝衣显他身段极细。
“看样子清棠是忘了我了。”
我向后退了一步，皱眉，“霍将军逾距了。”
霍衍舟看我后退一步，轻笑了一声，却又往前走了一步，轻揽住我的腰。
“可是清棠，再逾距的事我们都做了。”
他伸手抚平了我的眉，眼睛却盯着我的唇，夜色里他的眼睛微微发亮。
“既然沈小姐忘记了我的补偿，那霍某只好自己讨了。”
才说完，他微凉的唇覆上了我的。我挣扎着，他却从刚刚轻揽着我的腰变成了紧紧禁锢着，让我无处可逃。
热烈的吻落下，滑嫩的舌尖卷入口腔，我被吻的有些缺氧，脑袋发空。
半响，霍衍舟才结束这个缠绵在唇间的吻，我喘息着攫取着空气，模样映在他墨澈迷离的眸子中。
我看着他眼尾泛红，微微喘息的样子，心中气愤，刚想抬手给他一个耳光，就被他抓住了手。
霍衍舟抓住我的手，放在唇边轻吻了下，但在我生气前就放开了，从寝衣的内兜中拿出玉佩，举到我眼前。
“早就知晓你会来，入睡前就藏起来了。”
我拿过玉佩，听着他这番话，语气不善。
“所以今日霍将军在宫内掉落玉佩，是故意为之了。”
霍衍舟听了这话，眉眼轻轻一挑，故作无辜。
“清棠这样说 就是冤枉我了，我只不过是想将这玉佩还给你，谁料今日在宫内就掉落下来了。”
我拿着玉佩，没想过多停留。
“既然玉佩已物归原主，那我就不打扰霍将军安寝了，先告辞了。”
没等霍衍舟回话，我就先一步走了。
我在将军府后门找到含巧就回了尚书府。
折腾了一晚，等我躺在榻上的时候却丝毫没有困意。脑子里是霍衍舟泛红的眼尾和发亮的眸子。
我承认，今晚我真的沉溺在霍衍舟身上清冽的香气，沉溺在那个吻里了。
8
我无精打采地靠在躺椅上喝着茶，眼眶的黑眼圈异常明显。
近两日每每入睡，总会梦到霍衍舟，梦到被他强吻，甚至吻着吻着吻到了床上。睡着睡着能把自己羞耻醒，根本睡不好。
含巧在旁边为我轻轻扇着扇子。看我这副样子，叹了口气。
“小姐夜里睡不安稳吗?我看小姐这两日甚是无精打采，连三餐的食量都小了些。”
我打了个哈欠，“是啊，近两日夜里睡不安稳，小厨房每日又只是那些花样，没个新鲜。”
“奴婢前几日听刘管家说，尚食坊出了几道招牌菜，华韵阁来了不少新鲜布料。奴婢陪小姐出去逛逛，也当是散散心。”
我抬头看了看含巧，脸上现出了笑容。
“也就是你懂我心中所想，这尚书府内，除了我爹，也就你这小丫头对我最好。”
我站起来捏了捏含巧的小脸。
含巧听了我这话，眉头狠狠一跳。
我和含巧去了尚食坊。我点了几道招牌菜，尚食坊的饭菜一向合我胃口。
我没去雅间，直接在大堂找了座位，可谁曾想，小二才刚把我点的菜送上来，我就看到霍衍舟带着他的侍从进了尚食坊的大门。
我默默转过头去，才刚刚吃一口，就看到含巧微微服了服身，“霍将军。”
霍衍舟微微点了点头。
我看到含巧行礼，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对霍衍舟说“霍将军，好巧，要一起吗。”
我只是客气客气，却看到霍衍舟坐在了我旁边，倒真是一点不客气。
霍衍舟只点了一壶茶，“霍将军要不要尝尝尚食坊的螃蟹清羹，味道不错。”
霍衍舟还未开口，就被他的侍从官楚抢先了。
“霍将军从不食海鲜。”
我撇了撇嘴，“真是山猪食不了细糠。”
霍衍舟听了这话却像没听到一般，唇角还是半勾着，自顾自喝着茶。
我也没在理他，吃着桌上的菜，不得不说，这螃蟹清羹真的不错。
我安静地低头吃着，霍衍舟在旁边安静地喝着茶。可我在一抬头，却看见他在剥着蟹，将蟹肉放在我面前的碟子内。
“这蟹虽美味，但到底是寒凉之物，还是少吃为宜。”
我才要说话，就听见了尖酸刻薄的声音。
“哟，这不是我们尚书府的沈大小姐吗，今儿怎么和尚书大人的对家一同用膳了?”
我不用回头都知道，这是户部侍郎的女儿程伊，我向来不喜她。她爹在朝堂上明里暗里给我爹使绊子，她平日里也没少带着别的世家小姐排挤我。
而且，这个女人心悦霍衍舟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。
我抬头看了一眼霍衍舟，眉头一动。
“这不是看程小姐日日见不到霍将军，想着带他出来给程小姐看看，免得日思夜想的再害了相思病。”
“你！你竟这样非议霍将军。”
程伊看了眼我身后的霍衍舟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面上一笑。
“沈小姐单独与霍将军一同用膳，若我将此事告予沈大人，沈小姐怕是少不了一顿责骂吧，沈大人与霍将军不睦可是大梁人都知晓的呢。”
“你尽情去告，若是我爹信了程大人女儿的话，才是要被大梁子民笑掉大牙吧。而且，我在这好好的吃饭，是你的霍将军非要贴上来的。”
我说完回头瞪了眼霍衍舟，你要是敢拂了我的面子你就完蛋了。
霍衍舟眉心微动，嘴角噙着分明的笑意。
“沈小姐说的没错，是霍某主动贴上去的。而且……我心悦沈小姐，还请程小姐另觅良人。”
我看着程伊的脸色变得难看，心里只觉得一阵痛快，抬脚向外走去。
我才跨出一步，就听见程伊破口大骂：
“沈清棠，你这个有娘生没娘养的粗鄙女子，勾引外男，不知廉耻。”
“啪”我转头给了程伊一个巴掌。
“你这个有娘养的怎么满口粗话，我勾引外男，那你勾引霍衍舟给我看看，看他是否会理你，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。”
“程小姐说话如此粗俗，程大人和程夫人便是如此教养有方吗。”
霍衍舟面上已是没了笑容。
我没听程伊是如何反驳的，也没看霍衍舟，只管带着含巧回了府。
回去后，我又像出府前一般，靠在躺椅上，恹恹地不说话，含巧还是在一旁为我扇着扇子。
“小姐是不是没吃饱，奴婢去小厨房制一碗牛乳羹来，小姐不是最喜欢牛乳的香甜了吗。”
“不必了，我没胃口。含巧，我有点想我娘了。”
含巧看着我微红的眼眶，浅浅叹了口气轻轻环住了我，
“小姐不必伤心，夫人也在天上保佑着小姐呢。”
我的泪沾在了含巧的衣裙上。
“小姐，晌午的日头足，回屋内休息吧，好好地睡上一觉，我去给小姐做点糖蒸酥酪，等小姐睡醒了吃。”
我点了点头。
9
等我一觉醒来，外面的天色已然暗淡，看样子已是亥时。
我躺在榻上，清醒清醒，刚要开口喊含巧进来，就听到窗户有响动，我以为是贼，赶紧又闭上了眼睛。
即使闭了眼，我也感觉到那人进来后，室内亮堂了起来，想必是点了火折子。
我等了半晌，也没听到那贼翻动的迹象。
浅浅睁开了眼，却对上了一双黑亮幽深的眼眸。
“怎么不装睡了?”霍衍舟暗哑的声音响起。
“怎么是你，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贼竟然进尚书府偷窃。”
我从榻上坐了起来。
“这一觉睡得够久的，含巧说你从未时便开始……”
“你说什么，含巧告诉你。”
霍衍舟还没说完，我就打断了他。
霍衍舟有一瞬错愕。
“想必今日在尚食坊并非你我偶遇，而是含巧告知将军的。”
“睡了这么久，饿了吧，我将尚食坊做菜的师父请到了将军府，特意给你做了螃蟹清羹。”
霍衍舟将话题岔开：
“霍将军深夜偷偷潜入我尚书府，就为了送一碗螃蟹清羹。”
霍衍舟将食盒放在了桌上，没说话。
“霍将军来找我做什么，程大小姐知晓后不知又要作何感想。”
“清棠这样说，我怎么感觉像是吃醋了。”
我像是被戳中心事一般，怒火上头。
“霍将军不必如此自恋，我只是怕程小姐那张嘴里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。”
霍衍舟听着我这话，脸上才浮现的浅笑消失了。
“抱歉，清棠，程伊今日的话实在难听，但你不必委屈，我已给程大人书信一封，告知他程伊满口粗话，又当众羞辱同僚之女，程大人此时已将程伊禁足。”
我撇了撇嘴，没说话。
霍衍舟点了烛火，转而坐在床边，烛光给他镀上了一层暖色。
“清棠，我明日就要离开京都了。”
我没说话，等着他的下文。
“齐国屡屡犯我疆土，边疆百姓民不聊生。而齐国新胜任的君主乞颜林狡诈无比，大梁不少人都倒在他手上，今日圣上召我进宫，命我领兵北上。”
“如此仓促吗？”
“我今日来，一是为了白日里让你受了委屈说声抱歉，二是……我想知道你对我是何感觉。我今日在尚食坊的话并非只是说给程伊听的，我是真的心悦你。”
我低着头，听着安静空气中霍衍舟的呼吸声。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霍衍舟轻叹了口气。
“你不必着急，也不必有压力，你慢慢考虑。”
霍衍舟将手轻轻探上了我的腰，见我没反抗，将我揽入怀中，闭上眼睛，将头压在我的肩上。
我摸了摸他头上的发冠。
“战场上刀枪无眼，你小心便是。”
他靠在我肩上良久，久到我以为他睡着了。
我直视着他夜里发亮的眸。半晌，我听见自己微微发颤的声音。
“你若毫发无伤的归来，我亲自去我爹那求他同意这门婚事。”
我看着霍衍舟的眸子越来越亮，他猛地又将我抱入怀中，和刚刚的怀抱不同，他像是要将我揉入他的骨血中。
“必定，我可是常胜将军。”
昨晚霍衍舟走的时候天都快亮了，他走后，我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睡着的。
天色大亮，我猛然从梦中惊醒。看着天色，我赶紧叫来含巧给我梳妆，然后跑到宫中找华阳，让华阳带我上了城楼，希望没错过。
我站在城楼上，看着军队出城，为首的那人一席红色披风，随着微风轻轻飘荡。这一抹红不止是边疆百姓的希望，也在我心上重重画了一笔。
满甜青舟 昨日星辰昨夜风-知乎结局全文后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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