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没有大格局的女主文?
公主和亲选随行侍女,娘把我卖了过去。
出城第三日,我在幄帐里被护卫首领扒光衣服。
是公主提起长刀将我救下。
后来在进乌苏国前一日,她带着我们,逃了。
1.
是公主救了我。
那件事,不论多久之后,我都清晰的记着每一个细节。
2.
我没有呼救。
发生那件事的时候,同一个营帐的孙苗苗就缩在角落,既没有逃跑,也没有尖叫,若不是豆大的泪珠往下滚,我甚至觉得她一点也不怕。
出城前,她说,我们十三人,不是为伺候公主才选来的,而是为了护送我们一路西行的那些侍卫们。
让他们解闷用的乐子。
我还不信,伺候公主是天大的事情,那群侍卫怎么敢碰我们。
当时她满脸苦涩,说我实在天真,能被送到乌苏和亲的,本就不是受宠的公主。
曦和公主生母不过是宫中一个贱婢,生下她之后便死了。
她被一众宫人养大,一直无人问津,直到乌苏派人前来要求和亲时,她才被人记了起来。
在宫中,她的身份和宫女太监一般,甚至比不过那些品级高的姑姑们。
哪怕和亲,她除了多个曦和的封号外,连像样的陪嫁之物都没有人为她筹备。
这样一位公主,无人敬她畏她,更何况是她身边的侍女。
我问她,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来。
她笑着反问我:“你又为什么来呢?”
我被她问得无言以对,是的啊,谁会自愿想离家千里去往乌苏呢?
“不要反抗,不然会被打死。”
她说,那些护卫都是杀过人的,若是惹他们不快,他们也会杀了我们。
和亲路上,死几个侍女,是很寻常的事。
所以,我被那个人撕破衣裙扔进草窝时,心里只想着,认命吧,本就是一条贱命。
直到公主走进来。
她一身嫁衣,明亮的眸子中杀意翻滚。
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曦和公主。
前几日她一直蒙着盖头,只看到小小一个身子端坐在马车中,不言不语,便总觉着宫里出来的女子,水一样的人儿,定娇弱得很。
可现在,就是她那样娇小的人,将门口的长刀捡起,提在右手。
刀很重,我甚至看得到她太阳穴崩起的青筋。
她的嫁衣如同火焰,从护卫身上迸出来的血也是。
我竟一点也不怕了。
哪怕护卫的血嘴一张一合往外喷血沫,哪怕他伸手想掐我的脖子。
公主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匕递给我:“杀了他。”
孙苗苗捂着嘴摇头。
我知道她想说什么,一旦杀了护卫,很快其他的兵勇就会把我砍了。
公主不一样,她杀人不会死。
可她没看见,公主的指甲跟我一样裂了缝,掌心还包着一片纱布,透着暗红的血渍。
她的腿在抖,脚下没有穿鞋子。
我接过匕首。
如同夺过我的命运。
3.
我没有被砍死。
那群兵勇冲进来时,我早已按照公主的吩咐穿好了衣服。
而公主撕了自己的嫁衣瑟缩在草窝里,刚才满是杀意的眸子里已尽是胆怯和恐惧。
没有人再去追究护卫的死。
曦和公主若在送往乌苏和亲的路上失了身,那他们这群人都得死。
孙苗苗一言不发,如同痴傻一般,任人问什么都只是摇头。
直到第二天太阳升起,公主在我手心塞了一个小小的油纸包:“给她送去。”
打开油纸包,里面是一颗糖,糖芯里还裹着几粒桂花。
被公主的掌心暖的温热,甚至有些化了。
孙苗苗盯着那颗糖,很久才颤着手捏住塞进嘴里。
满面灰败。
含在嘴里流泪。
直到我把行李都收拾完以后再回来,她看着我,才骤然嚎啕大哭。
抱着我的腿呜咽:“我以为,我以为那是毒药。”
我抱住她:“公主说你肯定太怕,翻遍了身上也只剩下这颗糖。”
孙苗苗将我抱得更紧:“我,我都没有尝出来甜。”
4.
从那天起,我们两个成了公主的贴身侍女,左右不离。
我才知道公主掌心的伤,是被人生生磨去了粗茧。
她说,这次和亲,是骗局。
一进乌苏,她便会被人杀掉,大周借此挑起战争,师出有名。
可她不准备等死。
她说,一进乌苏,她就会逃。
如果我们也想跑,就从今天开始,每天少吃一点少喝一口,存下口粮。
我点头,孙苗苗也是。
“其他人呢?”
公主一笑:“若她们敢跟,我便是自己不吃也不会叫她们饿死。”
若她们不跟…
我回过神,那天我若不敢握住短匕,她定然不会再管我。
她不是菩萨,她只救有勇气自救的人。
5.
越往西走,我便越觉得队伍走得快。
总怕自己准备的水不够喝,饼不够吃,磨的钗子不够尖利。
孙苗苗这段时间,还去给那些护卫洗衣服。
她说虽然钱不多,可将来是能救命的。
关于这一点,我很佩服她。
我只死板的遵照公主的吩咐行事,可她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。
有她做示范,我也开始想法子,有肉汤的时候,就跟其他姐妹商量着换成干饼。
这样能多存一份食物。
6.
过了有一段日子,那天扎营以后,公主说想多喝两碗米汤,让我俩去找其他十一位侍女讨几碗过来。
我和苗苗来来回回跑了几趟,一碗都没讨来。
各个说,想要汤就得用干粮换。
最后我俩端着自己的米汤递给公主。
公主笑了笑,将米汤泼在地上。
“明天,就到乌苏的地界了。去收拾行李,我们今夜就走。”
“今夜?”我愣住:“可有巡夜的。”
“米汤里我下了药,只要喝了就会昏睡不醒。”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寒意:“至于她们,我给过机会了。”
我和苗苗无话可说。
“好,奴婢这就去收拾。”苗苗立刻躬身退下。
不过半个时辰,药效便起了,怕有遗漏,我和苗苗特意在各个幄帐外停留了片刻,确认没有人醒着后,这才踏实了。
“会骑马吗?”公主看向我们。
“不会。”我和苗苗摇头。
“没关系,这些马都被驯养的极好,刚开始慢一些,慢慢适应了再加快。”公主道:“一人挑一匹,其余的全部割断缰绳放走。”
“再补充些肉干和水,其余的粮草放火烧掉。”公主继续道:“马车也一样。”
“是!”我和苗苗同时应声。
我看向苗苗,她眼睛亮得出奇,整个人如同紧绷的弓弦,只待公主一声令下便离弦而出。
这哪里还是刚开始那个教我忍气吞声的苗苗。
待火光点亮夜空,我们三人已经骑上马背。
“继续向西。”公主指向黑暗:“出发!”
7.
公主说我们不能再回大周,只能一路向西进沙漠。
一进沙漠,那些人便再难找到我们。
只要能走出去,就能到乌苏国昭业城。
进城之后,再做其他打算。
其实,回不回大周对于我来说没什么要紧。
一进沙漠,马就不能骑了,公主说放掉两匹,只留一匹牵着。
我和苗苗初见沙漠的新奇和兴奋,在第三天就被漫无天际的黄沙磨灭了。
公主每走一段路,都会拿出指南针辨别很久的方向,她说照现在的速度大约还得十几日才能走出沙漠。
我们的干粮和水还撑得住。
我们在沙漠里捡了一个人。
那人穿着皮制的坎肩,袖口上绣着山鹰图纹,趴在沙漠中,一动不动。
“公主,他还活着。”苗苗探了鼻息后叹道。
“你若要救,从你的口粮分一半给他。”
苗苗摸了摸自己的包,毫不犹豫:“还是快走吧。”
不过兴许是天意,没走几步,我们唯一的那匹马倒在地上,走不动了。
进沙漠以后,它唯一吃过的东西就是荒漠里一种枯黄色的杂草,公主说那叫骆驼刺,是骆驼在沙漠中最常见的食物。
可到底不是马儿的。
它已经撑不下去了。
公主看向苗苗:“宰了这匹马,那个人就还有救。”
孙苗苗又看向我:“春儿,你说。”
“救。”我从发髻间取下簪子:“这个人外衣虽然平常,可手掌光滑没有粗茧,而且里衣布料柔软,有精巧绣花,应该出身很好,说不准能帮我们。”
公主略一点头:“嗯,有道理。”
被公主肯定,我更添了几分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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