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管子》学习的第131天《霸言 第二十三》第3段~第5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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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管子》学习的第131天《霸言 第二十三》第3段~第5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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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 夫权者,神圣之所资也。独明者,天下之利器也;独断者,微密之营垒也。此三者,圣人之所则也。圣人畏微而愚人畏明,圣人之憎恶也内,愚人之憎恶也外,圣人将动必知,愚人至危易辞。圣人能辅时,不能违时。知者善谋,不如当时。精时者,日少而功多。夫谋无主则困,事无备则废。是以圣王务具其备,而慎守其时。以备待时,以时兴事,时至而举兵。绝坚而攻国,破大而制地,大本而小标,埊近而攻远。以大牵小,以强使弱,以众致寡,德利百姓,威振天下,令行诸侯而不拂,近无不服,远无不听。夫明王为天下正,理也。案强助弱,圉暴止贪,存亡定危,继绝世,此天下之所载也,诸侯之所与也,百姓之所利也,是故天下王之。知盖天下,继最一世,材振四海,王之佐也。

        千乘之国可得其守,诸侯可得而臣,天下可得而有也。万乘之国失其守,国非其国也。天下皆理己独乱,国非其国也;诸侯皆令己独孤,国非其国也;邻国皆险己独易,国非其国也。此三者,亡国之征也。夫国大而政小者,国从其政;国小而政大者,国益大。大而不为者,复小;强而不理者,复弱;众而不理者,复寡;贵而无礼者,复贱;重而凌节者,复轻,富而骄肆者,复贫。故观国者观君,观军者观将,观备者观野。其君如明而非明也,其将如贤而非贤也,其人如耕者而非耕也,三守既失,国非其国也。地大而不为,命曰土满;人众而不理,命曰人满;兵威而不止,命曰武满。三满而不止,国非其国也。地大而不耕,非其地也;卿贵而不臣,非其卿也;人众而不亲,非其人也。

        夫无土而欲富者忧,无德而欲王者危,施薄而求厚者孤。夫上夹而下苴、国小而都大者弑。主尊臣卑,上威下敬,令行人服,理之至也。使天下两天子,天下不可理也:一国而两君,一国不可理也;一家而两父,一家不可理也。夫令,不高不行,不抟不听。尧舜之人,非生而理也;桀纣之人,非生而乱也。故理乱在上也。夫霸王之所始也,以人为本。本理则国固,本乱则国危。故上明则下敬,政平则人安士,教和则兵胜敌,使能则百事理,亲仁则上不危,任贤则诸侯服。

字词注释

[1]资:凭借,依赖。

[2]微:精密。营垒:本指军营四周的防御建筑,此处借以比喻“独到判断”的微妙作用。

[3]此三者,圣人之所则也:三,郭沫若云:古本等“三”作“二”,当以作二为是。二,指“独明”与“独断”。则,谓取法。

[4]畏微:事情发展还在微妙时就能警惕。畏明:意谓惊惧在事情暴露之后。

[5]圣人之憎恶也内,愚人之憎恶也外:内,表现在内心的邪恶。外,显现在外表的丑恶。内、外,也可理解为含蓄与显明。

[6]易辞:用言语为自己开脱。《礼记·表记》:“故仁者之过易辞也。”一说,作“勿辞”,即不推辞、不改变。郭沫若云:作“勿”者是。犹言至死不改耳,此其所以为愚。

[7]辅时:相时而动,善用时机。

[8]知者善谋,不如当时:意谓智者虽然善谋,但还不如掌握恰当时机。知者,同“智者”。当时,适时,合时。

[9]绝坚:与下句“破大”相应,意谓能摧毁坚固防守。绝,断绝。引申为摧毁、消灭。

[10]大本而小标:使根本之基坚固厚实,缩减那些不重要的事情。标,顶端,末端。

[11]埊(dì)近而攻远:此句意思是对近邻之国要和睦,对远方邦国可以攻击。埊:古“地”字。应为“睦”字之误。

[12]正:一官之长。此指统领、主宰。

[13]案强:抑制豪强。案,与“按”古可通用。

[14]圉暴:禁限暴虐。

[15]继绝世:继承将要断绝的世家。

[16]载:猪饲彦博云:“载、戴同。”戴,拥护,爱戴。

[17]与:亲附。

[18]王之:尊之为王。

[19]知盖天下:谓智谋卓绝天下。知,同“智”。盖,压倒,胜过。

[20]继:刘师培云:“继”与知、材并文,疑当作“断”。断,决断,裁断。最:顶级的,最好的。

[21]材:资质,材力。振:通“震”。震动。

[22]理:张佩纶云:“理”当作“治”,唐人避高宗讳,改“治”为“理”。下文中“理”同此。“治”与“乱”相对,指合理、有秩序。

[23]令:王念孙云:“令”当为“合”,字之误也。下文“诸侯合则强,孤则弱”是其证。合,融洽,和好。

[24]险:险阻。此指有可守御之备。易:与“险”相对,平易。此指无险要可守。

[25]政小:指政治规模狭隘。

[26]国益大:国家将日益扩大。

[27]复:再,又。

[28]不理:即不治,得不到治理。

[29]众而不理者,复寡:众,人口多。寡,人口少。

[30]贱:卑贱,低微。

[31]重而凌节者,复轻:重,权重。凌节,超越等级法度。凌,凌驾,越过。节,节度,等级,规范。轻,此指权威减轻、削弱。

[32]富而骄肆者,复贫:骄肆,骄奢放纵。贫,此指陷入贫困。

[33]观:了解,考察。君:国君。

[34]将:将领。

[35]备:战备,防守。野:田野,农地。此指耕种情况。

[36]如明而非明:似明而非明。如,类似,好像。

[37]耕:指耕种的农民。

[38]三守:指上述“君明”“将贤”“人耕”三条可以据守的条件。

[39]地大而不为:指土地广大而不耕种。

[40]人众而不理:人口众多而得不到管治。

[41]不止:不听禁阻,不能令行禁止。

[42]三满而不止:上述“三满”为患而不能制止。

[43]非其地:等于失去了土地。

[44]卿:卿相。此指军中统帅。不臣:不遵守为臣之道。

[45]亲:亲附。

[46]夹:上小而下大。王念孙云:“夹”当依尹《注》作“狭”,“苴”与“粗”同。上权窄小而下权粗壮,则无力统治。国:指国都、京城。都:指地方都邑。国小而都大,是“主卑臣尊”的反常现象。《左传·隐公元年》:“祭仲曰:‘都,城过百雉,国之害也。’‘先王之制:大都,不过叁国之一。中,五之一。小,九之一’。”弑:指臣杀君,或子杀父。古时下杀上叫作弑。此处指篡弑,杀君篡权。

[47]使:假使,如果。

[48]抟:聚,集中,有实际针对性。一说,专。猪饲彦博云:抟,同“专”。谓命令专出于君也。

[49]尧舜之人,非生而理也:人,戴望云:《御览》引“人”作“民”,“理”作“治”是也。今本系唐人避太宗李世民及高宗李治讳所改,下文同。

[51]乱:动乱,叛乱。

[52]人安士:即民众安心而乐居当地本土。士,戴望云:“士”当为“土”。“人安土”与“兵胜敌”对文。

译文参考

        权力谋划,是神圣君王可资借助之事。独特明智的见识,如同天下的利器;独到周详的决断,就好比一座防守精密的营垒。这二者是圣人所要取法的。圣人总是慎戒事物细微苗头的萌发,而愚人只看到事物显明暴露后的恐惧;圣人憎恶内心邪恶的劣迹,愚人憎恶外表丑陋的恶行;圣人一旦行动就能预知其安危,愚人制造了危难却总为自己百般开脱。圣人总能捕捉恰当时机,但不会违背时势机遇。智者虽然善于谋划,但不如抓住好的时机。精通于运用时机,总是费力少而成效大。谋事无主见则易陷于困境,举事无准备则易归于废败。所以,圣明的君王务求做好充足准备,而且谨慎守住任何时机。以充分的准备,来等待时机的到来,再按照适当的时机兴举大事,时机一到就立即兴兵。摧毁坚如铁壁的防守攻陷敌国,打破大国围攻控制敌境领地,壮固根本雄厚基干,汰除细枝末节,亲善邻近国家而攻伐远敌。借用大国牵制小国,借用强国役使弱国,借助多数之人招揽少数之人,德行恩泽利于百姓,声势威名震慑天下;政令通行于诸侯各国而不遭反抗阻挠,近邻国家无不臣服顺从,边远各国也无不听从命令。由英明的圣王担当天下匡正时势,自然是合乎情理的。抑制强国,帮扶弱小,抵御暴虐,阻止贪婪,保全亡国,安定危局,延继绝世,这些都是天下之人所拥戴的,各国诸侯乐于亲附的,有利百姓称道的好事,所以天下乐于由这样的君主成其王业。至于智谋盖天下,断事冠一世,才能震四海的人,这便是辅佐王业的能臣了。

      千乘之国如果管治得当,只要具备了应遵行的条件,也可以臣服诸侯,拥有天下。万乘之国如果管治不当,丧失其应遵行的条件,就不能保有其国。天下都已治理而唯独自己国家动乱,将不能保有其国;诸侯各国都能和好合作而唯独自己国家孤立无援,将不能保有其国;邻国都有险要可资守御而唯独自己国家无险要守备,将不能保有其国。这三种状况都是亡国的征兆。国家大而政绩小,国家地位也会跟着政绩一样变小;国家小而政绩大,国家地位也会跟随其政绩日益强大。国家大了而无所作为,会重新再变小;国家强了而不加以治理,可重新变弱;人口多了而不勤加管治,也可以重新变少;国家地位尊贵了而不讲礼节,也可以重新变为卑贱;国家权力重要了而超越法度凌驾其上,其权力也可以重新变得轻微;国家富裕了而任意骄奢放纵,也可以再变得贫穷。所以说,观察一个国家怎样,要先看其国君如何;观察一个军队如何,要先看其将领怎样;考察一国的军事战备,要先看其农田耕作如何。如果国君看似英明而实际昏庸,军中将领看似贤能高明而实际无能,农民看似在辛勤耕种而实际并不种田,倘若失掉这三项本应遵行奉守的条件,国家将不能保有了。土地广大而不去耕种,叫作“地满”;人口众多而不去管治,叫作“人满”;军队威严而不存正义,叫作“武满”。 “三满”为患而不去制止,国家也就不能保住了。土地广大而没有耕种收获,这就不是自己的土地;卿相尊贵而不奉行为臣之道,就等于失去了卿相;百姓众多而不愿前来亲附拥戴,这就不能算是自己的民众了。

      没有土地而欲求富有的人,必有忧伤愁虑;没有恩泽德政却妄想称王的人,必然存在危险;施恩微薄给予甚少而要求丰厚回报的人,必会遭到孤立。上层权小而下层权重,国都狭小而都邑过大,就将有篡弑之祸。做到君主高尊臣子谦卑,君上威严臣下恭敬,政令畅行人民服从的,才是治国的最高水平。假使天下有两位天子,天下就很难治理,不得安定;一个国家,而有两位君主,这个国家就很难治理,不得安稳;一个家庭,而有两位父亲,这个家庭,就很难管理,不得安静。法制政令,不从上层君主专自发出,就不能顺利推行,国家权力不高度集中,就无人听从。尧、舜时的百姓,不是生来就愿服从管治的顺民;桀、纣时的百姓,也不是生来就要造反作乱的暴民。所以,安治和动乱的根源都在朝中上层和君主。霸王之业开始的基础,应是以民众作为根本。百姓得到根本治理,则国家得以巩固,百姓动乱根本动摇,则国家面临危亡。所以,上面君主英明,则下面臣子敬服;政事平稳安易,则民心安定乐居本土;士卒训练有素相互协调,则作战英勇顺利取胜;使用能臣干将,则百事皆可得治;亲近仁人义士,则君主之位安泰不危;任用贤宰明相,则各国诸侯都恭敬信服了。

核心内容解读

      本篇论述君主当如何执政才能实现王道霸业,重点阐释君主如何操权,如何在外交和军事上善谋明断。“夫权者,神圣之所资也。独明者,天下之利器也;独断者,微密之营垒也。此三者,圣人之所则也”。《管子》中认为,君之所以为君,在于有权有势。权势合用为一;分言,势指势位,权指权力。前文《法法》中说:“凡人君之所以为君者,势也。”如果失去权势,也就不成其为君主了。此处,文章则强调了君主要独操最高之权,要独断攸关之事。

      圣人能够“独明”“独断”“畏微”“辅时”,智者能够“善谋”“精时”。以“圣王”为理想,君主要有明智的见识、可以做好准备、及时捕捉时机,大本小标、近交远攻、案强助弱、存亡定危、德利百姓,才能做到诸侯国乐于亲附,天下之人热爱拥戴,大业可成。

        当然,补充一下,君主独断与兼听并不矛盾。听要多其门户,许多篇主张有“谏臣”,并指出无谏臣“国必亡”(《管子·八观》)。但决断权不可分,是为“兼听独断”(《管子·明法解》)。

      接下来,文章中从反面做了论证。告诫君主何为亡国之征兆。一方面,“天下皆理己独乱”,“诸侯皆令己独孤”,“邻国皆险己独易”。这三点是从国际关系视角看到的现象。另一方面,从国家内政来看,“君明”“将贤”“人耕”三守若失,国非其国;“地大而不为”“人众而不理”“兵威而不止”三满不止,国非其国。

      作者得出重要的观点是“夫无土而欲富者忧,无德而欲王者危,施薄而求厚者孤。”“夫霸王之所始也,以人为本。本理则国固,本乱则国危。”这些对国家的土地、君主的德行、百姓的利益等诸多要素的分析,是当时的思想家政治家们对于农耕社会的深刻理解,对中国后世影响深远。

   

《管子》学习的背景知识

“王霸”思想的历史演进(二)

2.王霸关系观的演进

      “王道”和“霸道”的区分具有理想类型的意义,对于二者之间关系的认识和实践,历代思想家和政治家的理解角度不同,观点也不一致,提出过多种看法。

      孟子主张“尊王贱霸”和“崇王抑霸”。孟子认为,实行霸道者虽然能得国,但不能得天下,只有行王道者才能得天下。孟子说:“不仁而得国者,有之矣;不仁而得天下者,未之有也。”孟子认为,从王道到霸道是一种国家治理的退化过程,他说:“五霸者,三王之罪人也;今之诸侯,五霸之罪人也;今之大夫,今之诸侯之罪人也。”孟子认为,治国之道不同,百姓心情也不同。孟子说:“霸者之民,驩虞如也。王者之民,皞皞如也。”

      荀子主张“王霸共举”,尊王而不黜霸。荀子认为,一个君主要治理好国家,除了要掌握国家政权外,还必须谨慎选择治国大道。荀子说:“得道以持之,则大安也,大荣也,积美之源也。不得道以持之,则大危也,大累也。”荀子把治国大道分为“王道”、“霸道”和“亡道”三种形式:“故用国者,义立而王,信立而霸,权谋立而亡。三者,明主之所谨择也,仁人之所务白也。”荀子认为:“道王者之法与王者之人为之,则亦王;道霸者之法与霸者之人为之,则亦霸;道亡国之法与亡国之人为之,则亦亡。”荀子还认为,王道高于和优于霸道,王道能够平天下,霸道只能治一国(诸侯)。

      《管子》中提出“王霸人本”论和“王霸形势”论。《管子》中认为“以人为本”是王霸的基石:“夫霸王之所始也,以人为本。本治则国固,本乱则国危。”又说:“夫争天下者,必先争人。明大数者得人;审小计者失人。得天下之众者王,得其半者霸。”《管子》中还提出治国理政要审时度势、因时制宜、善用自己优势成就王霸之业:“霸王之形,德义胜之,智谋胜之,兵战胜之,地形胜之,动作胜之。……强国众,合强以攻弱,以图霸;强国少,合小以攻大,以图王。强国众,而言王势者,愚人之智也;强国少,而施霸道者,败事之谋也。”

      西汉大儒董仲舒结合汉初社会现实,融合先秦王霸二道,提出“王霸本于仁”的“新王道”思想。董仲舒说:“《春秋》之道,大得之则以王,小得之则以霸。故曾子、子石盛美齐侯,安诸侯,尊天子。霸王之道,皆本于仁。”董仲舒强调,“仁”源于“天”,“仁道”源于“天道”。他说:“仁之美者在于天。天,仁也。……人之受命于天也,取仁于天而仁也。”因此,“故王者惟天之施,施其时而成之,法其命而循之诸人,法其数而以起事,治其道而以岀法,治其志而归之于仁”。董仲舒认为君主治理国家必须“恩威并重”,既要修德也要重权威。他说:“国之所以为国者,德也;君之所以为君者,威也。故德不可共,威不可分。德共则失恩,威分则失权;失权则君贱,失恩则民散;民散则国乱,君贱则臣叛。是故为人君者,固守其德,以附其民;固执其权,以正其臣。”

        东汉思想家王充认为,治理国家既要“养德”也要“养力”,提出“王霸相辅相成”论。王充说:“治国之道,所养有二:一曰养德,二曰养力。养德者,养名高之人,以示能敬贤;养力者,养气力之士,以明能用兵。此所谓文武张设,德力具足者也,事或可以德怀,或可以力摧。外以德自立,内以力自备。慕德者不战而服,犯德者畏兵而却夫德不可独任以治国,力不可直任以御敌也。”

        唐太宗李世民提出“文武并用”的王霸观。他说:“朕虽以武功定天下,终当以文德绥海内。文武之道,各随其时。”宋太宗赵光义提出“宽猛相济”的王霸观,“宽”即王道,“猛”即霸道。赵光义说:“治国之道,在乎宽猛得中,宽则政令不成,猛则民无所措手足,有天下者,可不慎之哉!”

        宋代理学的集大成者朱熹提出“天理王道”论。朱熹从形而上学层面讨论国家治理的理想模式,认为道义原则是国家治理中的普遍法则,王道所遵守的道义原则来源于形而上的“天理”,而非来源于先王的实践经验。朱熹从道义至上论出发,强调来源于“天理”的道义原则在国家治理中的优先性,认为王道与霸道的根本区别“在于心”,只有心中严守道义原则的国家治理才是王道,否则就是霸道。朱熹说:“古之圣人致诚心以顺天理,而天下自服,王者之道也……若夫齐桓晋文,则假仁义以济私欲而已。设使侥幸于一时,遂得王者之位而居之,然其所由,则固霸者之道也。”

          南宋的陈亮从功利主义立场出发,提出“义利双行,王霸并用”论。陈亮反对以“德”与“力”的对立来区分王与霸,强调王道并非离力而纯仁德化;反对用“以德服人”与“以力服人”的对立来区分王道与霸道,强调霸道也是“以德服人”;反对把仁义与功利对立起来,更反对以义利的对立来解释王霸的不同;认为仁义的对立面并非功利,故孔子屡称管仲“如其仁”。

      元末明初的“国家重望”朱升提出“王霸并举”论。一方面,朱升继承孔孟以来以德政治理国家的“王道”的政治理想,主张“宽而理,得民心;严而有容,进贤而教”,倡导“力行仁军”的治军思想。朱升主张官吏要关注民情、重视民生。在朱升的王道民本观念影响下,朱元璋提出“民者,国之本也”,主张“凡为治以安民为本,民安则国安”。另一方面,朱升又吸收了先贤的霸道力政思想,提出“高筑墙、广积粮、缓称王”之“九言三策”,编订《刑统赋解》,积极参与朱元璋成就“霸业”的一系列“霸道”行为。

        清世宗雍正提出“宽严相济”的王霸观,“宽”即王道,“严”即霸道。雍正说:“自古为政者,皆当宽严相济。所谓相济者,非方欲宽而杂之以严,方欲严而杂之以宽也。唯观乎其时,审乎其事,当宽则宽,当严则严而已。”

      清代思想家魏源把追求富强之心作为衡量王霸的标准,提出“王霸在心”论。魏源说:“自古有不王道之富强,无不富强之王道。王伯之分,在其心不在其迹也。”魏源超越视“富强”为霸道思想的传统观点,认为富强也是王道的前提条件。在魏源看来,区分王霸的基本标准在于统治者是否具备“富强”的“公心”,以“公心”追求富强就是王道,以“私利”追求富强则是霸道。 康有为早期的王霸思想与魏源的观点如出一辙,他说:“王霸之辨,辨其心而已,其心肫肫于为民而导之以富强者,王道也;其心规规为私而导之以富强者,霸术也。”

        孙中山先生从东西文化差异的角度解读和界定“王道”和“霸道”,提出著名的“东王西霸”论。孙中山认为:“东方的文化是王道,西方的文化是霸道,讲王道是主张仁义道德,讲霸道是主张功利强权;讲仁义道德,是由正义公理来感化人,讲功利强权,是用洋枪大炮来压迫人。”孙中山的最高理想就是用王道实现世界大同:“用固有的道德和平做基础,去统一世界,成一个大同之治,这便是我们四万万人的大责任。”

参考资料

《中国社会学:起源与绵延》,景天魁 等,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,2017年10月

《史记论著集成(全20册)》,张大可;丁德科,商务印书馆,2015年6月

《管子(全二册)——中华经典名著全本全注全译丛书》,李山 轩新丽 译注,中华书局,2019年4月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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