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没有女主很清醒、不无脑、不自恋的文推荐一下?

3个月前 (02-07) 0 点赞 0 收藏 0 评论 33 已阅读

我寿终正寝,一世平淡。

毕竟,不是每个女子都能像长公主一样,活得轰轰烈烈。

可我死后才知,我这一辈子都是个笑话。

1

我是薛家太君。

病逝于自己五十大寿的第二日。

我走时是笑着的。

我这一世都活在富贵乡里,深宅后院,无趣但也安康。

我很知足。

思儿抓着我的手,跪在我床前痛哭。

即便他现在已过而立之年,官拜三品,在我眼中也依然是一个孩子。

“薛致呢?”

薛长思犹豫了一瞬,哽咽着道:“父亲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。”

我与薛致少年夫妻,相敬如宾。

他忙于公务,甚少归家,初时我还会一个人默默哭泣,后来便想开了。

他未曾纳过一房妾室,也无庶子庶女。

他敬我爱我,他在外拼搏,撑起薛家的一片天,我怎好作小女儿姿态,无理取闹。

听到薛长思的回答,我望向门口。

我想在人生的最后一刻,能见到他,亲口和他道别。

感谢他一世相伴。

望来世还能再续前缘。

可到最后,我都没见到他。

我溘然长逝,死时还在望着门口的方向。

2

我的魂魄飘出了躯体,俯瞰着薛长思哭泣。

我想拍拍他,让他别哭了,可触碰不到他。

突然却听他道:“你虽不是我娘亲,但待我如亲子,我必会将你厚葬。”

短短一句话让我虚虚搂拍的手僵住了。

你是我十月怀胎,九死一生生下的儿子。

而我,薛氏宗妇,死后入薛氏祠堂,无需再另行厚葬。

我飘向外间,却见薛致坐在厅堂中,低垂着眼。

他衣衫端正,穿的也并不是朝服,不像是刚赶回来的样子。

我隐隐意识到什么。

下人过来和他说:“夫人薨了。”

他应了声,摆摆手让人下去,却也没有站起来去看我的意思。

他已经不年轻了,两鬓具是风霜。

我呆呆地站在他面前,看着这张熟悉的脸,顿觉陌生。

半晌,他自言自语道:“若嘉华也能如你一般长寿就好了。”

听到“嘉华”两字,我如雷轰顶。

嘉华长公主,所有深闺女子都听过她的名字。

有人羡慕她,有人嫉妒她,有人嘴上说着不齿她。

可她确实是不一样的。

她是贵妃跟着先帝与秦国交战时生下的孩子,生在营帐,长在军中,后来更是以女子之身闯南征北。

倾慕她的男子数不胜数,其中竟包括我的夫君。

“当年若不是母亲让我娶你,负了嘉华,她也不会匆匆离开上战场,落下病根,后来难产而死。”

“是你对不住嘉华,养育长思也算偿还了罪责。”

心口的凉意蔓延全身。

早年就有传言长公主未婚有孕,后来不了了之。

没想到竟是真的,她的孩子就是我一手带大的薛长思!

我还有什么不明白!

我顾不上他到底爱谁,只想掐着他的脖子,质问他,那我的孩子在哪!

长公主一生未嫁,他偷梁换柱,只为让长公主的私生子活得名正言顺、前途坦荡。

那我的孩子呢!

后来几日,我跟着他,想要找出真相。

薛氏宗祠里早就被他偷偷放进了嘉华的牌位。

我看着薛致将我的遗体草草收敛,抛尸乱葬岗。

薛长思想要阻止,最后只是嘴唇动了动。

这就是我疼爱了一辈子的儿子啊。

“把她葬在这里,也算让她们母女团聚了。”

一瞬间我大脑一片空白。

薛长思有些震惊地看向薛致,似乎没想到他对他自己的女儿竟如此狠心。

薛致道:“本就是个野种,我从未和她同过房。”

“我怎会碰一个害死嘉华的人。”

3

我跟着薛致飘了好多年。

看着他静坐望向远方,思念嘉华。

看着他和薛长思祭拜嘉华,看着他念她“吾妻”,薛长思唤她“娘亲”。

而我的墓前无墓无名,杂草丛生。

我的院子被封了起来,我的名字薛家也无人再提。

我数次想离开,却仿佛被困在了这里。

我从最开始的歇斯底里,恶毒咒骂,到后来平静绝望。

薛致终于在我眼前也慢慢走到了生命尽头。

前来探望的薛氏族亲感慨他为了我一生未纳妾,我没去几年,他忧思过度也要走了。

我只觉可笑。

薛长思道,一定会将他与嘉华合葬。

“您为娘亲付出太多,她若泉下有知,定不会再负您。”

我以魂魄姿态飘荡那几年知道了很多事情。

长公主并非专情之人,薛长思并非他的骨肉,但他却能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。

薛致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后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出口,断了气。

我看着这一切,无甚波澜。

却突然听到有人喊了我一声:“阿竹?”

站在我面前的是魂魄状态的薛致。

他恢复了年轻时那样俊美的容貌,看到我眼神颤了颤,朝我伸出手。

我下意识退后了一步。

猛然间,他意识到了什么。

“这些年,难道你……”

他是薛氏家主,少年丞相,何等聪明,又何等会骗人。

没有待他再做什么,我的魂魄开始渐渐消散。

我终于解脱。

一切仇恨再无去处。

“只盼来世不复相见。”

我最后瞧了眼扑过来的薛致,毫不犹豫地嫌恶转身。

4

老天真会捉弄人。

我竟然回到了薛致来提亲前。

庭前花开花落。

我心中思绪万千。

原来,我一辈子都是个笑话。

我那清冷端方的夫君为嘉华长公主守身如玉,让侍卫代他行房。

想到我那从未见过一面的亲女,我流下两行泪来。

此世怕是也与她无缘了。

再来一次,我不会再嫁薛致,还要连本带利讨回我所受的欺骗。

我听着外头薛家请来的媒人将我夸出一朵花来。

说我是这京城最端庄、最温婉的女子,天底下所有称赞女子的溢美之词都可以用在我身上。

我不禁想到,从来没有人会这么夸赞嘉华长公主。

但她依旧活得潇洒。

为何她能,而我不能?

重来一次,不如换个活法。

母亲派了人来喊我去前厅。

我进去时,媒人还在赞我与薛致多么般配。

我看到薛致时愣了愣,和上一世薛氏族人代为下聘不同,他竟然亲自来了。

他瞧见我,眼眸染上笑意,喜上眉梢。

他一身云锦织金华袍,束着白玉发冠,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。

他唇瓣动了动似乎唤了两字。

一箱箱聘礼被抬了进来。

父亲和母亲的笑意收都收不拢。

薛致的眼神一直流连在我身上,我低下头掩住眼中仇恨。

父亲迫不及待与他商议起婚事,话里话外提及我两个哥哥的官职。

薛致怎么会听不懂,但他没有避开,也没有说什么模棱两可的话,反而直接应了他。

父亲顿时眉开眼笑。

他是薛家少家主,原本是我父亲想尽办法都攀不到的高枝,可如今竟一副有求必应的样子。

两人相谈甚欢,我这才意识到,我可能无路可走。

不,我被几十年后宅女子的思维局限住了。

我有很多选择。

只要我足够狠心,足够爱自己。

5

我循规蹈矩了多年,家中未曾对我设防。

我以求姻缘为由离家。

我做了三十多年的薛家主妇,要甩开几个仆从轻而易举。

我将首饰兑换成银两,藏在鞋袜中,待到安全之地再换成金元宝,离开齐国。

如今五国鼎力,不久之后就是战事四起。

乱世出英雌,这是我的机会。

齐国并非容得下女子的地方,不然不会只有个嘉华长公主。

而秦国女官贤名,我前世在深闺都有所耳闻。

秦国,就是我此行的目的地。

我离开第二日,家中就开始寻我。

我一路掩藏行踪,并不担忧被找到。

可我没有考虑到薛致。

骏马青衫,向来山崩于前不变色的齐国未来宰相乱了姿容。

“阿竹!”

避无可避,我淡然立于原地,唤了一声:“薛公子。”

薛致抿紧了唇,眸光闪动:“你是不是在家中受委屈了?”

“我知晓你父母亲偏心,你莫怕,等你嫁过来,我定会……”

原来都他知晓啊。

前世,初嫁给他,回门之日,他以有公事为由没有陪我。

这还是京城世族宗妇头一桩奇闻。

父亲觉得我丢尽了他的脸,他又迫不及待想捞点好处,见不到薛致便把气撒在我身上。

他以我没学好女训为由,将我的手心打得皮肉翻卷。

回薛府后,我还未涂抹伤药,就被薛母叫过去奉了一个时辰的茶。

终于,她高抬贵手,掀了掀眼皮道:“认清自己的身份。”

我被夹在中间,里外不是人。

可他呢,始终不曾说些什么,也不曾做些什么。

我打断了他的话:“薛公子,我对你无意。”

薛致整个人僵住:“阿竹,你说什么?”

“还请薛公子唤我陈听竹。”我瞧着他的眼睛,朗声道,“我已受了多年父母偏心之苦,并不是因此离开,我离开是因为——”

薛致紧紧攥着缰绳,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。

一年见不上几次的夫君,几十年的冷待,我不断麻痹着自己、说服着自己,这是“相敬如宾”,是他为我与长思在外劳碌。

对镜贴红妆,我精心打扮,期待着入夜薛致推门而来。

被我视为甜蜜又疼痛的美梦,竟是一场令人作呕的骗局。

我胃中翻涌。

我绝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。

“——因为我不想嫁给你。”

找到我的喜意从他脸上尽数褪去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有存稿,百赞完结(小作者求求惹


有没有女主很清醒、不无脑、不自恋的文推荐一下?

本文收录在
0评论

登录

忘记密码 ?

切换登录

注册